拾光不昧月不亮

难忘今宵

【庆萍/诚常】欢聚一堂(1)

如题,是两个cp聚在一起打麻将x的故事。

@Spellbound 或许是万圣节礼物✨


昌佑七年,没有大灾也没有叛乱,甚至没有任何一件能在史书上留下几笔的大事。若是非要给这个平淡年头一个修饰的话,这是诚王世子遇到叶轻眉的第二年,也是京都未来的最火的西云涮肉坊开业的第一年。


记录这些无聊的琐事一向是那位刘大人的爱好,他甚至背得出每年的京都志来,可惜庆帝连他的名字也不得,只记得他在三年前就在陈萍萍的明嘲暗讽之下被赶到了翰林院去做事。


哦对了,陈萍萍大概也能记得这一年都发生了些什么,毕竟他曾经的职责就是为诚王世子一个人服务,替世子记下这些琐事也在业务范围之内。只可惜,此时的他还在庆庙中呼呼大睡,更准确地说,是昏迷不醒。


或许是因为主人的走神,最后一薄片羊肉被筷子缓慢地放进铜炉时顿了片刻,而后毫无意外地贴在了锅身,发出呲啦的声响。


握着筷子的双手在微微颤抖,似乎在极力掩饰某种迷茫。是的,庆帝没有想到有一天这个词会用来形容他——如果他不曾经历老跛子的狠心背叛、盛怒中的恶毒吵架、一道建国后未见的酷刑圣旨,以及毫无预兆的穿越,尤其是当这些事发生在同一天的时候。


无故的穿越发生在陈萍萍被关在地牢后的第三个时辰,庆帝带了参汤去,千年老参,怕的就是这条老狗在行刑过程中就死掉,那太便宜他了,三万六千刀,他总得受完了才能死,这便是背叛主人的代价。


但是还未来得及给他喝下,因为老跛子在地牢中睡着了,呼吸又重又急,和平时安静的陈萍萍很不一样,早已失去了平日的温顺谨慎。庆帝笑得不屑,却也没有叫身后端药的内侍继续下一步动作——虽然他在皇宫里肖想了很多次,掰开老狗的嘴,强行给他灌下,然后趁他咳嗽说不出话的时候再出言讥讽,以确保他真的赢了这场要命的吵架。


庆帝只是看着,看着他苍白的面孔,还没等到生发出一些应有的感慨,变故就那样发生了——他像被打晕,醒来后就出现在了庆庙。


他确定那是庆庙,但布置上和上次去差别太大了,这让他腾起了不好的预感。庆帝运起真气去聆听几近无声的空气,好消息是大宗师的功力还在,坏消息是庆庙守卫并不是他派遣的那一小支禁军。找了个不容易被发现的边墙,庆帝提了真气悄然跃出,一群六七品的守卫还不至于发现大宗师的身影。


方才只是眼前景象突变后的下意识反应,一如从前在战场上那样,先去格挡和反击,再意识到自己被袭击了。而当他从人烟稀少的京郊一直走进京都,看到天色都转黑的时候,才真正意识到这件事有多荒谬。


他辗转了几次收获了一些白眼,才问出今年是昌佑七年——他还是诚王世子那一年,又在得到了几个想把他押送官府的眼神后,庆帝得知,诚王府里一片安宁,没有传出世子失踪的慌乱动静。


也就是说,他——庆国的掌权者,和陈萍萍——那个濒死的背叛者,一同来到了二十一年前。


突然的失控让他头疼,或许是上午吵架带来的后遗症,今天的天甚至还没黑透,他同时被自己最信赖的两样东西背叛——陈萍萍,以及时间。


庆帝急需让此刻的自己静一静,他在熟悉又陌生的街头漫无目的地徘徊,直到那家涮肉坊的招牌出现在视野范围内,他才终于想要落脚歇一歇。鉴于天色已晚,拥有了糟糕一天的他中午也没心情吃饭,而这家店他在日后常去,可以姑且看作是和未来的小小联结,皇帝陛下犹豫了片刻,便抬脚走了进去。


羊肉——好吃,热锅——暖和,雾气——能把自己暂时遮蔽起来,满意地吃饱喝足后,唯一的问题来了。


庆帝身上没有钱,也没有任何能够拿去典当的东西,他不喜欢身上叮叮当当戴一串珠玉,连固定头发的发簪也是普通的木雕,然而他绝不会去做偷鸡摸狗的勾当,那么唯一的方法是……


结账的时候,他抓住了老板的手,扣紧他的脉搏,并用真气的威压让老板无法开口,庆帝眼神冰冷地小声威胁他。


“没带饭钱,一个时辰之内回来结给你。”


老板看上去害怕极了,身如抖筛头如捣蒜般恭敬地目送他走了出去。


庆帝返回了庆庙,步伐轻快、脸色阴沉——只是为了结账,他想,陈萍萍头顶的发冠上有一枚上好的青玉,是当年庆帝把西域的贡品赐给他的,即便是那么一小块,也足够庆帝在这里好吃好喝地研究之后的计划了。


绕过了守卫,庆帝快步走进了他们穿越而来的那间屋子,刚打开门,一阵粗重的呼吸声就扑面而来,其中夹杂着一些听不清的闷哼。他走近,那样痛苦的声音也走近了他,逼他抬起头,把目光放在声源身上。


眉头紧锁,面色潮红,嘴唇苍白,整个人病态地蜷缩在冷汗中,这就是背叛他的代价,庆帝冷笑着,腾起一种报复的快感,他心情大好,伸手去够陈萍萍的发冠。他的发冠经过一天的折腾早已松动歪斜,庆帝在取的时候着实有些不方便,手忙脚乱不至于,但却也碰到了一些他不想挨到的部位。


比如陈萍萍的额头,被背叛者汗水濡湿的掌根实在令人想擦拭干净,而胡乱抹在衣襟上带起的奇异触感,又让他脑子里反复去想刚刚接触时陈萍萍滚烫的额头与冷汗。


他很忙,要在一个时辰之内回去结账,不愿在这些无用的地方浪费头脑与时间,庆帝手下加了劲,不再那么绵软软地考虑昏迷者的感受,总算把那个该死的发冠摘了下来,同时附赠了一根银白色的长发,温顺地挂在上面,那块玉的旁边。


庆帝伸出拇指和中指拎起那根头发,用指腹捻了捻,然后将它丢在了地上,他现在的要务就是把这个发冠捏碎,挑出里面的玉,拿去典当,去结账,再用剩下的钱租下一间大房子,睡个安稳觉,再去琢磨明天怎么办。


发冠被真气轻易折断,玉却没碎——上面还有几道金色的装饰,那款是真的金子,它们代替那块玉葬身于陛下手里了。还好陈萍萍平日里爱弄这些没用的东西,不然宝贵的贡品就要去做一顿饭钱的抵押了,庆帝心里释放出些许轻松,他出手大方,不代表钟爱浪费。


任务完成,庆帝满意地转身打算离去,衣角掀起的微风打在陈萍萍脸上,粗重的呼吸声不合时宜地急促起来,他顿下了脚步,在心中权衡。


庆庙是个好地方,但昌佑七年的庆庙还不属于庆帝拥有,大宗师能悄无声息地进进出出,不代表一个身受重伤至今未醒胸口还嵌着碎瓷片的瘫子可以从里面不被守卫人发现地出去,而这里有没有那辆令人作呕的轮椅——它在早上的时候让自己的肩头多了一个大洞。


陈萍萍无疑是个阴险的背叛者,他应当受到被加害者的审判,三万六千刀一刀还没有落下,现在正是好机会,让他在这里无声无息地死去,或是被老皇帝的部下发现,判个擅闯庆庙的罪,都不需要其他刑罚,只需在阴冷的牢狱中待上两天,这副破烂身子便必死无疑。


只是想一想这些,庆帝的心情就能获得令人惊喜的好转,但接下来的一秒,他又换上了一副愤怒的面孔。


庆帝把陈萍萍粗鲁地背在身后,运足真气腾空飞起,庆庙重新恢复了安静,只剩清风中不断传出它未来主人的狠毒诅咒:


“朕一定要杀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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